电动小笨瓜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很笨,文笔也很糟糕,只会勉强讲好故事也不会讲大道理的平凡人。

【关周】默剧

*梗:算是粥粥文的sideB,周巡有通感症设定,be还是he啊也有点分不清楚了

(通感症是一种罕见的精神类病症,又称联觉症,比如在有些人的感觉系统中,数字和词语是有颜色的,还有形状、质地和情绪)

*写的不是很好,但也算是了了一桩心事,就当是送给自己的贺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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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白开水和吻

周巡不懂,通感症不是病,这明明是上帝为他们这类百分之零点二的人多点亮的一项技能,可偏偏却被人们冠上了一定要与医生会面的名称。

他还记得关宏峰得知自己有通感症的情景。

那个看似冷淡的男人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逐渐融化的表情,在周巡进入屋子时他正在办公桌的一个角上坐着,被解开扣子的黑色大衣垂到了过膝的位置。他将一条胳膊搭在大腿上,微微倾斜着身子,右手放在另一条腿上敲着拍子。

“你有通感症?”关宏峰在等待着周巡,仿佛要兴师问罪。

“嗯。”周巡看了看周围,气氛糟糕透顶,这不全是因为他向关宏峰隐瞒了许久他的通感症。

“是哪种联觉效应?”关宏峰摸了摸下巴。

“所有的声音传到我耳朵里会变成味觉,比如说高亚楠的声音尝起来就像是高纬度山脉的松树上刚掉下来的雾凇。”周巡没有真正尝过雾凇到底是什么样的味道,可这种比喻就突然跑进了他的脑袋里,告诉它“没错,这就是雾凇的味道”,而且它们还会随着高亚楠语调的不耐烦而冻结得更快。

周巡就像是一个灵敏的晴雨表,捕捉着每一分语调为味蕾带来的细小的变化。

“这就是你私自申请去贩毒团伙当卧底的原因吗?”关宏峰的眉间蹙起,他望着这个看起来天不怕地不怕、从那条放满了手推车的丰庄路上遇到后就闯入了他生活的男人,连带着今早顾局亲手给他的秘密批文把他原本平静的生活搅得一团糟。

周巡握紧了双手,关节因为太用力而微微泛白。

关宏峰还是这幅沉默的姿态,他从桌子上下来靠在桌边,仿佛刚才那个呼吸急促如鲠在喉的不是自己,依旧让周巡看不出任何情绪。

"据我所知,通感症没有缉毒的功能。"

“总有人要去做的,这本来就是我们的职责,我没得选择,这可是你说过的。”周巡这才发现师父的身影又些摇晃,这时关宏峰并没有如周巡说想的那样整理着有些凌乱的袖口。他对关宏峰脸上黯淡的神情有些陌生,便微微后退了一步。

没得选择?这句话有些耳熟,关宏峰才发现原来初遇的那天已经被周巡烂熟到了心里。

他们是行走在黑暗里的,在维护正义面前没什么资格讨论情愿不情愿,如果不是真心爱着这份工作,谁又想放弃平凡着忙碌的生活,整天与死神为伍呢?他们能承受这些,从来不是命运的不公平,是他们自己的选择。

这道理周巡懂,关宏峰更懂,可他不知为何亲口告诉他这件事情的不是周巡。

“我的声音,是什么味道?”关宏峰上前一步,他忍不住想看清自己印在周巡心目中的影子,到底有没有如同走在无雪覆盖的冰面一样,连脚印都被隐藏地干净。

“没有味道”,周巡胡乱地抓了一把头发,舌根却像是吞了一口没有熬过的甘草药一样苦涩,熟悉的味道告诉他关宏峰在生气,苦到舌尖发软,他有些咬字不清晰,“你的声音就像是一杯白开水。”

关宏峰又靠近了一步,他已经习惯了对这个而立之年的徒弟行使着情绪支配权,却不知道此时此刻到底是谁在支配谁的情绪,“真的吗?为什么你看起来像是喝了中药一样。”

周巡最怕关宏峰靠近自己,尤其是低沉着毫无起伏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的时候,压迫性的辛辣味有些让他不自觉地眯了眼睛。实际上他品到的关宏峰很复杂,除了关宏峰,身边没有第二个人会让周巡从一个人身上尝出截然不同的味道。

在他嗓子疼的时候,关宏峰的声音会像一颗薄荷糖一样融化在舌尖,带着甜味的凛冽立刻布满了口腔,并具有侵略性地席卷了疼痛又干燥的喉咙细胞;在他烦躁时就像是木头里凝神的香料;受伤时是麻醉的酒;就算是周巡困到发呆,关宏峰的声音会及时变成一杯飘着热气的咖啡,浓稠的咖啡因在周巡的鼻尖挥之不去。

就连他高高在上讲解学术的样子都会让周巡品尝出某种引起燥热的食物。

为什么会是周巡此时此刻最需要的味道?他觉得不安又惶恐,也许是大脑管理着味觉系统的某根神经出了问题,才让他像是一个瘾君子一样,总是在任何方面失意时,能从关宏峰身上得到一丝慰藉和安定。

他怕他会上瘾,所以他打算戒掉。

“熬着中药的白开水。”周巡嘴硬,实际上关宏峰的每一次靠近,他都无处可躲,他的背后就是一堵墙,通感症并不能教他穿墙术和隐身术。

关宏峰觉得心尖在发烫,他担心的要死的人在说着他一点都不想听的答案,不过对他来说都无关紧要了。还有几个小时周巡就要离开支队执行任务,关宏峰在心里设置了一个倒计时,然后破天荒的用那只只习惯拿枪和钢笔的手托起周巡的下巴,狠狠地吻了下去。

直白又不粗鲁的亲吻,关宏峰在寻找着让双方都舒服的姿势来交换气息。周巡只觉得稀薄又微弱的甜味灌进了鼻腔,真是要命,就连关宏峰缠绕在耳边的呼吸声都有了味道。周巡睁大了双眼,想要推搡,却卸了力气,舌尖的每一寸都感到了甜味的膨胀,它们渐渐在他的味蕾上找到了位置,驱赶了苦涩的草药味。

关宏峰的吻像是火源一样炽热,烧得周巡有些脸红。

“现在呢?还苦吗?”关宏峰松开了周巡,这次的行为感性已经占据了上风,把理性打得溃败而逃,而在感情面前,他并不想逃,尤其是周巡的生命在被宣布成去执行任务的一刻已经变成了不堪负重的枝条一样摇摇欲坠。

原来他的瘾并不是一厢情愿。

从做了去当卧底的决定的一个月起,周巡终于笑了,许久都皱着的眉心得以舒展,他一把抱住了眼前不善于言辞却雷厉风行的男人,但是他说,“还是白开水。”

因为他知道担心一个深入虎穴的人有多么煎熬。

其实是甜的,很甜。

这不像中世纪的黑白电影落幕时主人公在夕阳下拥吻致谢,关宏峰和周巡的分别才意味着故事的刚刚开始,关宏峰闭着眼睛吻了吻周巡的发梢,也不知何时起他就知道周巡扮演的角色不再是他的徒弟这样简单。

关宏峰没期待周巡有什么回应,现在做的,是他一直盼望的事情。

这不是关宏峰的为人处事,在卧底工作之前在一切造成过多的情绪波动都是不理智的选择,但是此时此刻他只想告诉周巡,自己在看着他,他是他坚强的后盾。

“为了自己,为了我,安全回来。”关宏峰说。

2.毒和惯性

关宏峰想要对着医院的墙壁做点什么,而它大概是见惯了人们的失控和眼泪,依旧无动于衷,甚至变得更加坚硬和冰冷。他来得匆忙,甚至没有好好地找一件御寒的衣服,丢掉了作为长丰支队支队长的体面。

三个月的时间,贩毒团伙被一网打尽,而支队付出的最大代价,是周巡的半条生命。

被迫染上毒的人总不会好过。

他回来了,但并不安全,包括精神状态——关宏峰再一次见到周巡的时候是隔着玻璃,床上的人面容憔悴紧闭着双眼,就连胸膛的起伏都变得微弱。他被帮助戒毒的医学器材围绕着,白花花地闪着仪器专属的光,连同床上的束缚带一样刺眼。病号服松松垮垮地挂在他的身上,关宏峰屏住了呼吸,仿佛轻轻一吹,周巡就会像流沙的雕像一样散落。

他一定很痛苦。

不知是不是中午吃的麻婆豆腐太过腥辣,迟钝的胃才反过劲来,关宏峰的眼底有些酸涩,喉结抖动。

“你们当时承诺一定会保护周巡的安全,现在我看到的是什么?”关宏峰的声音有些颤抖,他质问着站在身边的施广陵。

施广陵面对明显带着怒意的关宏峰摇头不说话,眉间像是结了一张网。

“现在的医疗水平,需要多长时间?”

“摆脱生理依赖一周左右,心理上的,至少一年。”

关宏峰把脸别过去,背对着房间。周巡已经醒了,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一般在束缚带下挣扎着,胳膊上渗出了血痕,歪歪扭扭地在病号服上印下了妖冶的殷红。在医生的镇静剂下,嘶吼逐渐变成了喃喃自语,最后失去意识摔到床上。

周巡很疼。

他做着一场睡不醒的梦,没有白天,只有无穷无尽的黑夜。周巡感受不到他的身体,却能体会到如同被车轮碾压过的阵痛,他不停歇地在看不见尽头的路上奔跑,身后的黑暗追逐着他想要吞噬一切,而他的面前,一个人影却在这一片漆黑中铸成了光亮。

抗争和追逐,这是只剩下视觉和痛觉与之作伴的周巡仅能做的两件事情,如同世界上的每一个生物都要遵循的大自然规律一般。

直到周巡跑到筋疲力竭,光影终于变换了姿势,它轻轻地唤着什么,为了听清,他靠近再靠近。

“周巡”,那个光影说。

他的脚步猛地一顿,暗自庆幸听觉又变回了身体的一部分,却在声音碰撞到耳膜的那一刻,周巡被匿藏在黑暗里的某种爪牙狠狠地拽回了原地。

可他又向着光影跑去,花掉所有力气都在所不惜,他只知道唯一的光源值得追逐。

“周巡”,那个光影又开口了。

下一秒钟,奔跑的人又被拽回了原地。

如此反复。

关宏峰也很疼。

这一周之内被迫戒毒的周巡每天清醒的时间愈来愈长,第一次关宏峰被允许探望时顾不上身后跟进来的其他同事,他直接抱住了周巡,想要狠狠地把他揉进骨子里却又怕弄痛。周巡盯着关宏峰,眨了一下眼睛,他知道现在自己的样子一定很狼狈。

“我回来了,至少活着回来了。”周巡沙哑着声音笑了,还好,他还能说出话。他想和关宏峰聊上整整一天,讲讲他这几个月作为孤胆英雄的事迹,以及在他撑不下去的时候心里一直念着的名字。

关宏峰的心蓦地一震,心里的某盏灯又亮了。

“还有一天...”还有一天你就能出院了,然后搬到我家,你需要有个人陪你度过心理戒毒期。

可关宏峰还没有全说出口,周巡的身体突然紧绷,他紧紧地抓住了关宏峰的肩膀,大口着喘着气,身体里的某种被压制的欲望又蔓延出来,让周巡绝望地往后一缩。接下来的场面一片混乱,关宏峰被闯进来的医生推出房间,束缚带、镇静剂、挣扎和沉睡,一切又是熟悉的流程,已经在他的眼前上演了一遍又一遍。

怎么会这样?状态明明已经有了好转。

医生从房间出来的时候,白大褂被周巡抓出了褶皱,尤其是臂弯的位置。他疑惑地将刚刚与周巡拥抱的男人上下扫视了一眼,示意他跟着自己到办公室里来一趟。

“你们之前是什么关系?”医生的桌子上摆了厚厚的一摞医学资料,其中一本研究关于通感症的书籍尤为显眼。

“同事,上下级。”关宏峰低声回答。

医生觉得他们在自己面前不必隐瞒。

“你对于他来说是特殊的,给他的通感症带来的感受与常人不同”,医生推了推滑到鼻梁上的眼镜,“你的声音带来的味道经常帮助他摆出暂时的困境,这就是我们常说的心理依赖性,通感症群体比常人敏感,在情感上也是,时间过得太久,就会变成生理反应体现。”

“就像是惯性一样。”医生说,在病历上记着什么,百年难遇的案例。

关宏峰沉默不语,周巡从来没说过这些,他只说过,“关宏峰,你的声音就像是白开水一样。”

“如果他受伤了”,医生举了个例子,“你的声音甚至能变换成味觉麻醉剂的味道。”

“总之,我能让他尝到心理上他需要的事物?”关宏峰想到了什么,他震惊地抬头看着医生,然后不可置信地微微摇头。

“他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我想你很清楚”,医生有些犹豫,他不知该不该把这个结论告诉眼前和周巡关系匪浅的人,这对于他们来说如同世界末日一样残忍。

“我的声音...”,关宏峰的身体在微微颤抖,手是冰凉的,他花了好久才找到了声带的正确位置,“现在会唤醒他想要吸毒的欲望。”

医生沉重的点头,像是斩立决的令牌在关宏峰的心中落了地,他愣在椅子上,心脏像是被捏碎了一样,接下来是骨骼、神经和意识。

他和周巡,原来都是命运的溺水者。

3.默剧和糖

当小汪转告周巡这个消息的时候,他正跪在地板上整理病床下的衣物,然后许久,许久到过了头,仿佛过了一个世纪,他就这样一直保持着单膝跪地弯腰的姿势,像一尊布满了灰尘的雕像。

“老关在哪里?”周巡转过身来,眼底是无尽的阴霾。

“从一大早就没在支队见着关队,没和他请假我就过来接你了。”小汪抓了抓头发,他对关宏峰和周巡的感情一无所知,他只知道在这种情况下,长丰支队只能留下一个,无论是谁走谁留还是谁会被调来,大家心里都不好受。

周巡见着关宏峰了,他还是那一身深色系的衣服,插着兜在草坪旁站着,周巡找了一圈关宏峰来这的理由,却只剩下了一个——他来接自己回去。

那一刻思念冲破了束缚在胸腔中撞击着,他不管不顾地几乎是冲到了关宏峰的面前,在他面前停下却没有任何动作。周巡就这样直视着关宏峰,却不急着拥抱或者开口说话,他只是想静静地享受这一刻,没有卧底时的提心吊胆,没有毒品的支配,没有眼花缭乱的幻影和梦境中的挣扎。

只有真实的,他一直揣在心中的关宏峰。

周巡承认,他戒的掉烟,戒的掉酒,戒的掉镇静剂和毒,唯独戒不掉关宏峰。

关宏峰微笑地敞开了双臂,像是迎接凯旋而归、还未卸下盔甲和盾牌的战士,即使这个骁勇的战士退场的姿势并不完美。

他暗自下了一个决定,和周巡一起生活,即便要付出再也不能在他面前说话的代价。

当周巡昏迷不醒的时候,关宏峰甚至想用自己的生命去替他,失去周巡和失去说话的权利,他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

交流的方式有很多种,不一定要通过声音。他想。

“你第一次抱我的时候,是甜的。”周巡在关宏峰的怀里抬起头,关宏峰也消瘦了很多,如果不是脸上的那道不能痊愈的刀疤,他的身影甚至和十年前的年轻人重合,初见关宏峰的画面浮现在了眼前。他说的是在办公室的第一次亲吻,“和糖一样甜。”

关宏峰掏出手机给周巡打着字。

跟我回家。

“怎么?怕我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把脑袋磕破,傻了就破不了案了?”周巡笑了,看来被强制躺了将近半个月的病床并没有减少他开玩笑的功力。

我会一直保持沉默,你不用担心。

明明是很浪漫的请求,却被他讲出了呈堂供词的感觉,看来换了一种交流方式,关宏峰还是那个关宏峰。

“老关,我已经被调走了”,周巡停下了脚步,他并不打算跟随着关宏峰的脚步了,“一起生活就意味着你在我面前永远不能讲话,不是正常人可以忍受的。”

我可以。

长长的一段话被关宏峰打上又删除,删除又被打上,最后只剩下了这三个字。期间还输错了字,笨拙地像是一位佝偻着背,刚刚学会使用触屏手机的老年人。

周巡许久没有见过关宏峰这样承诺一件事情,他犹豫地点了头。

可事实并没有他想象地那样美好。

同居的这一段时间,美好又痛苦,关宏峰坚持着用手机和纸条和自己交流,即使他们面对面,吃着同一桌饭,一开始周巡还会笑着回应,久而久之也学着关宏峰与自己交流的方式。

渐渐家里唯一能超过二十分贝的声源,只剩下了墙上钟表的走动和家具在地板上拖动的摩擦声。关宏峰起初有时会忘记他要噤声,在第一个字就要顺其自然脱口而出的时候立马捂住了嘴;接电话也要确认在周巡听不到任何声音的门外,常常穿着半截袖就跑到了吹着寒风的天台,一站就是半小时,而周巡却只能站在一门之隔外,手里还拿着想为关宏峰披上的大衣。

他们像是在生活在十八世纪的默剧角色,只能用呼吸声的急促长短表达着自己的情绪,自始至终银幕中的演员们只有一条要求——不许说话。

所有的不便关宏峰从来没有抱怨过,却在周巡的心里划出了一道深深的沟壑,无法逾越。

他无法说服自己关宏峰的生活是完美的。

他爱着的关宏峰坚强、强大、睿智,但这并不意味着他必须要承担这样的痛苦,他应该像每一个健全的平凡人一样享受生活——在伴侣面前侃侃而谈,一起躺在温暖的被窝里说着蹩脚的情话,在看喜剧电影时肆无忌惮地大笑,愤怒时大声地争吵、辩解,但这时的关宏峰大概会选择沉默。

想到独自生闷气的关宏峰,周巡笑了。

描绘中的生活,周巡并不能给关宏峰。

关宏峰不必为了自己装作是一个哑巴。

就算是周巡戒不掉关宏峰,他也不得不戒掉了。

毕竟默剧最终被现实主义戏剧取代。

临走之前周巡为关宏峰打了一通电话。

关宏峰看到来电提示之前仿佛就知道要发生了什么,他直接退出了会议室,示意让周舒桐继续替他讲完。

周巡没有说话,关宏峰更不能讲话。

他们同时默契地为对方留了几分钟的空白,模拟着彼此的心跳声。

“默剧早应该被淘汰了。”周巡忍了好久,才没有让他听起来有丢人的哽咽声。

最后也是周巡主动挂掉了电话。

他还爱着关宏峰,所以周巡不得不离开他,他要让关宏峰过正常的生活。

关宏峰不知道周巡在哪里,他靠在走廊的大理石墙壁上,原来它和那座医院的墙壁一样,如此冰冷。

他们勉强地占据了彼此一段时间。

关宏峰倔强地无声抵抗着命运的阻力,可在他听到半夜枕边周巡几乎细不可闻的叹气声的那一刻,就已经落败了。

他从未像现在这样无力过。

“抽屉里面有糖,你带走吧。”关宏峰编辑着最后一条短信,“想我的时候,吃糖。”

可他迟迟没有按下发送键,眼前逐渐变得模糊,最后他把手机揣进了大衣,短信被放进了草稿箱。

周巡拎着行李箱,他把一切都打扫整齐,像是屋里除了关宏峰,再也没有住进第二个主人一样。

哦对了,他还要带走一样东西。

他打开了抽屉,拿走了里面的糖果,剥开一颗,含在嘴里。

以后如果老关的身影出现在他心里面,就吃颗糖吧。

周巡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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FIN

Ps:曾老师说的dei,目前这些需要一年以上戒断期的毒品,影响力都是终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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