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小笨瓜

君生我未生,我生君已老。
很笨,文笔也很糟糕,只会勉强讲好故事也不会讲大道理的平凡人。

【关周】约会专家(11)

*轻松恋爱文,OOCOOCOOC

*27岁的老关酷酷的,22岁的老周皮皮的

*失而复得的占有欲和患得患失的小心翼翼呦

*老周的马甲不保,快跑

路过的伙伴们留个痕迹吧!来互动!都是更文的动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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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宏峰等了五分钟也没有看到“未读信件”旁的数字加了一,担心突如其来的自我介绍让这个逃跑徒弟失去了聊天欲望,殊不知对面的周巡在文本框里打了几行字又改,改了又删。

“你是..怎么找到我的邮箱?”周巡连打字的动作都有些虚浮,手指放在键盘上迟迟未动,纠结了五分钟后,干巴巴地回复。

即使他很想第一时间知道关宏峰身上发生了什么,才让他找着借口一直躲避自己,可单刀直入的询问很容易暴露。

周巡太了解关宏峰隐藏情绪的本领了,他在担心一句也不肯说的人遇上了烦心又棘手的事情,而自己却被迫袖手旁观。他微皱着眉揉了揉太阳穴,困意涌了上来,连续几天高强度的加班让他略微有些身体吃不消,周巡有些怀念关宏峰脸上难得出现、却能包裹住一切倦意的笑容。

“你都能很清楚地预测出我的考试范围,所以对于我来说,知道你的邮箱,不难。”秒回。

关宏峰盯着笔记本第一页写下的一串数字和字母,突然想起来周巡好像从未在自己面前动笔写过一个字,即使在上课时遇到不得不划重点的情况,他也从来笑嘻嘻地边抬眼看着自己,边用左手往书本上划几条歪歪扭扭的线、画几个歪瓜裂枣的圈。

可越是努力回想周巡的字迹,却越能想到歪着身子手拄着脸坐在第一排的那个人,拿着笔偷瞄自己时抿着嘴的笑。

吐了一口长气算是叹息,他用手掌敲了敲脑袋。

还是趁早结束这段如同期中教学座谈会一样中规中矩的话题,除了面对周巡时的感情收敛和试探,他还真的不喜欢任何形式的拐外抹角。

一遇到周巡就反常的很,却还要表面上维持常态的关宏峰摸着下巴,思忖着什么。

“笔记本在我这里,有空过来拿。”相似的习惯相似的价值观,就连书页右上角的折角都似曾相识的折了两折,直觉让关宏峰的心情变得无比复杂。凭这些,足以让他想见周巡一面。

像是有人在耳边擦亮了根火柴,周巡的耳根瞬间红了一半——

不知该如何拒绝关宏峰见面的请求,他知道如果用一百种借口去回绝,关宏峰总会找到第一百零一个理由让他无法推辞。就像是这种情况,关宏峰完全可以把笔记还给周舒桐,再让她转交给自己。

算了,还是不要做无谓的抵抗。

周巡琢磨着找一个熟悉自己又相对于关宏峰来说陌生的面孔,一直未和关宏峰见过面的赵馨诚貌似是个不错的人选。

“什么时候,去哪?”周巡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无所谓又理所当然的模样。

“音素酒吧,明天晚上八点,座位是老地方。”很妙的一句,关宏峰掷下了带着鱼饵的鱼钩,而近在咫尺的鱼居然还悠然自得地在自以为安全的石头下面优哉游哉。

“好。”周巡的回复也如约而至,显然他对于“老地方”这三个字毫无防备,他甚至都忘记装模作样地站在与关宏峰素未谋面之人的角度上,问一句“老地方”是哪里——

他的第一反应当然是吧台靠右手边的两个圆圆的座椅,这个角落里经常摆放着刘音新调的各种怪异味道的酒精饮料,和棕色花瓶里插着一两束叫不出来花名的装饰花束。还是他自己亲自挑选的位置,他和关宏峰每次都坐在这里,不同于舞池和灯光区内的红色软皮沙发以及散落在各处的欧式高脚椅,吧台那里的座位离人群最远,离彼此最近。

看到了“好”字,关宏峰的心在微微颤抖。

“叮”,发送的同时,另一封邮件传了过来,是关宏峰在五分钟前吩咐手底下探员查的个人档案——周巡和叶方舟两个人的。

关宏峰选择第一时间打开了名为“周巡.pdf”的电子档案,尽管他做足了心理准备,仍觉得眼前的一切似幻似真:档案上最容易引起第一眼注意的莫过于此人的证件照——关宏峰经常直视又怕陷进去的双眼一如既往的漂亮通透,头发还尚未像现在一样留长,笑容傲气,立领衬衫有些白得刺眼。比现在更像是一个未经世事的少年。

他细细地将视线略过每一个字,仿佛要通过有限的笔画将周巡的过往一笔一划地临摹下来,包括那近乎满分的毕业成绩和实习期间打伤四人的处分。

原来周巡本来就应该是关宏峰的人,这颗不按照轨道行走的行星,终于被关宏峰抓了个现行。

他与周巡的羁绊又多了一层,反正已经足够多了,也不差加一点什么。

至于第二份档案,已经懒得打开。

关宏峰靠在椅背上,盯着已经关掉的屏幕眯起眼睛,一切关于“叶方舟”和周舒桐之间微妙的情侣关系和笔记的疑惑瞬间烟消云散,他把手臂搭在桌子上,手指轻轻地扣着双层玻璃桌面,发出带有回响的当当声。

他回想着两人之间流动的时间——

他们的第一次相见,就是三个月前那一抹笔墨的触碰,比关宏峰原本的记忆早了整整六十天,却让自己误以为电梯才是两个人命运开始重合的起点。他对周巡所有的顾虑、纠结、退步都如终获解脱般的翻滚蒸腾,最后消失的无影无踪:能懂他的人一直是周巡,并且只有周巡,关宏峰也不曾失去过他。他关宏峰想起了那天在周巡家楼下扔掉的那支冰淇淋,划掉的将来要与他共同完成的计划,忽觉有些浪费。

这太危险了,关宏峰心有余悸,他差一点就松了手。

总有人想象不到,在失而复得很珍贵的事物之后,会升腾出什么可怕的欲望、绝对不会放手的固执、以及——

周巡,你最好主动当面解释清楚为什么骗我。

常年养膘的肺鱼在空旷的鱼缸里动了一下,从中间缩到了角落里,把漂浮的装饰物瑟瑟发抖地挤到了一旁,它警惕地环顾着四周:并没有人要将自己捞起放进油锅里,只是水温忽然有些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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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没?”周巡给赵馨诚打了通电话,彩铃居然是某当下最热男子组合的《冷酷到底》。

“放屁,睡了也被你吵醒了。”困意让声音有些沙哑,对面的人有些暴躁,“怎么?流落街头管我借钱来了?”

“借个人情,帮兄弟个忙。”周巡可没心情和赵馨诚像往常一样,谈正事之前先胡侃十分钟,“半小时后学校后面的烧烤摊见。”

“大晚上的你能有什么正事啊?不去。”赵馨诚拖着长音不情愿地从床上把自己拔起来,又被床的巨大引力吸了回去。

“我怎么就不能有正事了?麻溜利索给我出来,我请客,你随便点。”周巡咬牙说出了这句话。

“得嘞!”赵馨诚飞快地起床、穿衣服、穿鞋,动作快地一气呵成。

“德行。”周巡骂道。

十五分钟后,离目的地较近的周巡早早就到了烧烤摊边上坐着,先点了几瓶雪花、一盘毛豆和拍黄瓜,盯着桌子发起了呆。

算着日子,眼看着离三个月试用期还剩下仅仅一周的时间。

约会专家这份工作说难不难,说简单也不简单,习惯之后,无非就是设计几场浪漫的邂逅、编排几个动人的故事。围观了不少拥吻的场面,周巡还真有那么一瞬间想过就这样一辈子用自己的时间帮助别人解决婚姻大事——毕竟人生苦短,多促成点幸福的时刻也算是积了福,好不容易干顺手的工作丢了也怪可惜。事情的走向都顺理成章,要是每当周巡路过长丰支队的门口不自觉放缓的步伐没有出卖他,那一切就更加完美了。

还有这三个月试用期——

给关宏峰找个女朋友?周巡给自己满上一杯,不管已经溢出来的泡沫,无奈地笑了一下:他早就想明白了这是把一分钱都要算清楚的关宏宇,在刁难当初急病乱投医的自己才开的条件。

至于现在,完成这个任务,纯属是周巡在自己为难自己。

为什么要这么说?

因为每当周巡脑补关宏峰手挽女生,举止亲昵的画面。

难,和难受。

两样都占全了。

周巡从来不敢细想他和关宏峰之间的关系以及他对关宏峰的依赖程度,即便他迫切地想得知关宏峰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做着什么,也不敢承认恨不得把关宏峰装在心里、挂在口头的事实。占有欲太强,这是周巡对自己的评价,可一旦人与人之间沾上了占有欲这种情感,从伊甸园的亚当和夏娃开始,发生的都不会是普通的故事。 

男人和男人之间也不例外。

耀眼的事物总是让人不自觉地感到渺小,关宏峰就如同那个闪着光芒的启明星。周巡跟在他身边,试图将这个宇宙中还意义不明的自己变成像关宏峰一样强大,关宏峰的评价已经变成了周巡衡量自己的标准,所以他一直到“叶方舟”这个身份对于完成任务已经毫无作用时还迟迟不肯卸下,是因为周巡在害怕用真实的自己面对关宏峰。

周巡深知自己也有暴力、倔强、甚至是自我放弃的一面,对一切力求完美的关宏峰恐怕会对自己失望透顶。

关宏峰无缘无故地开始疏远他,已经为周巡拉起了警报。

索性他还可以通过“周巡”的身份去与关宏峰建立起关联,哪怕是有一丝能够触碰关宏峰的通道也好。

恍惚之间他又开始矛盾地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很荒唐、愚不可及。

到底有没有人来告诉周巡,能让他稍微心安。

实际上爱情就是在重复的患得患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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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吧老周,见个面,你有什么可怂的?”赵馨诚快把整个人都埋进了铁盘里,左手两根串,右手一块烤饼,嘴里塞得满满登登,含糊不清。

周巡嫌弃地把一碗疙瘩汤往前送了送,防止眼前这位饿死鬼投胎的人还未完成他拜托的事情,先被烧烤噎死。

要是以前,他绝对二话不说撸起袖子和赵馨诚一起表演个“五分钟全部食物消失”,吃相也不比他这个室友好到哪去,可现在面对着让人食指大动飘香的孜然味,周巡一丁点食欲都没有。

“嘿我说,合着我在这叭叭说了半个点都白说了,你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周巡使劲敲了敲桌子。

“哎你急什么,又没说不帮。”赵馨诚胡乱地抓了几张纸擦嘴,一杯啤酒当做水一样咕咚咕咚下了肚,“我这耳朵还没聋呢”,他把手纸团成一团往桌子上一扔,那里的辣炒蚬子壳都堆成了小山包。

“事情我听清楚了,你呢一开始因为工作原因借用叶方舟的身份在关宏峰身边晃悠,现在他却想见见他这个当逃兵的徒弟是谁,所以你找到了我,让我帮你顶替一下?”赵馨诚打了个响指,“就这思路,有瑕疵没?”

“没有。”周巡喝了一口啤酒,被凉的“嘶”了一下。

赵馨诚探究地盯着周巡,饶有兴致地挑了一下眉梢,“你平时可不是这么婆婆妈妈一人,怎么不干这行了,连性都转了?”

“你给我滚蛋。”周巡在桌子底下踹了一脚赵馨诚,力道没以前足。

“这次我替你去,随随便便敷衍几个问题,运气了好了能骗过关宏峰,那万一他约你上瘾,还有第二次第三次呢?”赵馨诚摆弄着手指头,看起来还真是在有模有样地替周巡着想,虽然他说关宏峰“约人上瘾”这个假设不太可能成立。

周巡正欣慰这个混账室友终于能说句人话的时候,赵馨诚就开始抬头捋起了头发,大学几年的嘚瑟样有迹可循,“再说了我这条件,这资质,可是要当队长的人,这以后要是和长丰合作了,跟关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我尴不尴尬?”

“别扯,就你这怂样还能当上队长?也不知道谁当时见个网友吓得拔腿就跑。”赵馨诚这个黑历史有些悠久,至今在同学聚会上也足够让大家笑半个酒席的时间,那个被赵馨诚当成女生网恋的律师叫啥来着?

好像叫韩彬。

“啧啧,我至少有个盼头,某些人连机会都没有。”赵馨诚无所谓地摇着杯底的酒沫。

等了半天,桌子对面没有骂回来。

周巡变得沉默,他把酒杯递到唇边,一饮而尽,苦笑道,“你脾气比我还差,拳头出的比我快,没想到最后先撂挑子不干的居然是我。”

“谁让我没你聪明,考虑的事情比你少,烦恼自然也少”,赵馨诚砸了一下嘴,懊恼这飘过来的煤炭味堵住了他的智商回路,哪壶不开提哪壶,自己可是把周巡四年的信仰和努力都看在眼里的人。今天居然一不小心秃噜了嘴,轻而易举地戳中了周巡的软肋,赵馨诚有些愧疚,安慰地碰了碰周巡的肩膀。

“行了你。”周巡咧着嘴扒拉开了赵馨诚的手,表面嫌弃却也想让赵馨诚也不用太内疚,“我现在这份工作也不错,干好了也一样。”

“你这以后可是能当跨国公司的股东啊,苟富贵勿相忘啊。”赵馨诚抱拳。

“老板,结账!”周巡笑着白了一眼赵馨诚。

“不过有一句哥们得提醒你”,赵馨诚临分开之前拽住了周巡,“你对关宏峰的态度,已经超出了我对你的认知了,你们之间到底什么关系?”

“除了是普通朋友还能是什么?”周巡像被戳中了心事,立马反问。

赵馨诚打量了他许久,看懂了什么一样冲着周巡坏笑。

“神经病。”周巡躲避了赵馨诚八卦的眼光,转身就走。

一路上周巡又思考了很多事情,多到捋不清,思绪拐了好几个弯,又忽然想起刚才从隔壁桌听来的一个笑话,意外的好笑,不知道有没有机会讲给关宏峰听。

他鬼使神差地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月亮,干净透彻的月光安静地倾泻下来,几个像这样静谧的夜晚,周巡的左手边都是两手插着大衣口袋,后背笔直却故意放慢步伐等着自己的关宏峰。

被想起的人还醒着,关宏峰放下床头的书,透过窗帘看着同一个月亮。

思念总是简单的要命,说出口却异常艰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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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明是赵馨诚要去见关宏峰,周巡却在公司里坐立不安,即便昨晚上千叮咛万嘱咐这个看起来就不靠谱实际上也不太靠谱的室友——言多必失,拿了笔记本就走,他也担心赵馨诚会同了篓子。

“老周,你说让我去哪等他来着?”赵馨诚掐点到了酒吧门口,靠在门口往里张望,给周巡去了个电话。

“你这脑袋除了吃还记得什么?”周巡瞅了一眼备忘录,“八点,音素酒吧,座位是老地方。”

“兄弟,老地方在哪?你以为我跟神仙一样知道你们经常见面的地方啊?”赵馨诚头一次觉得和周巡交流如此费劲。

“老地方就是吧台右....”周巡无奈地解释,却忽然停顿住了。他手忙脚乱地打开了电子邮箱,祈祷自己的记忆出现了差错,可“音素酒吧,明天晚上八点,座位是老地方”这一条内容,明明白白地躺在邮箱里,提醒着周巡:你已经露出马脚。

老地方,只有关宏峰和周巡的定义中约定俗成的老地方。

周巡的血液都快凝固了,他居然这么快就要面对一直在逃避的现实——关宏峰已经知道了全部,并且此时此刻正在等他见面。

“喂?周巡你还活着吗?”以为断了线,赵馨诚走到稍微安静的地方,寻找着信号。

“快死了。”周巡皱着脸敲着脑袋,眉心有个结,“你回去吧,我自己去见他。”

“啥?你再说一遍?把我折腾来又给我打发走,你知不知道我今天晚上为了帮你推了彬的约会...”没有理会赵馨诚的喋喋不休,周巡直接挂断了电话,都没来得及跟关宏宇打了声招呼,直接冲出写字楼打了辆出租车。

出租车司机像是感应到了乘客的焦急,一脚油门开的飞快,周巡的心纠结地像个从包里掏出来缠住的耳机线——他该怎么面对关宏峰?关宏峰到底会怎么看待自己?今天到底该不该赴这个约?

尽管内心打着退堂鼓,一股力量在催促着周巡走进了音素酒吧——没有办法,即便今天酒吧的客人比往常要多一点,灯光再怎么晃动和闪烁,他还是一眼就找到了关宏峰,那个男人的背影,已经无数次深深刻在周巡的记忆上了。

“你迟到了五分钟。”关宏峰感到了身边有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位置却还是空的,来人好像在犹豫着到底要不要坐下,他歪了歪身子,回头看着周巡。

“路上有点堵车。”周巡低头,避免和关宏峰有目光接触,他坐了下来,也没招手向忙里忙外的刘音要一杯酒。

“周巡。”关宏峰幽幽地开口,他看周巡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等待着审判惩罚结果的老实样子还真是少见,表情不禁变得玩味起来。

“啊?咳...”周巡下意识地应了一声,他挠了挠眉毛,试探地说,“老关,我不是故意在骗你。”

“嗯。”关宏峰轻描淡写地回答,仿佛这件事情对他毫无影响,但周巡越是躲着,关宏峰偏偏就越这样凝视着他,仿佛要把周巡烧穿个洞。

“一开始是因为工作原因,不得不借用叶方舟的身份,后来...”周巡挠了挠头。

“后来什么?”

周巡像是鼓起了很大的勇气,他终于抬起头,直视着关宏峰的双眼,颇有一副要杀要剐你随便的架势,“我在逃避,是因为最害怕把真实的自己暴露给你。你以前所了解的周巡,你那个逃跑的徒弟,才是我真正的一部分,我害怕被你揭穿,这种感觉像是隐藏了很久的丑陋伤疤必须要展露出来,我怕你失望,怕你疏远我,还怕你...”

还怕你不要我了。

当这句话就这样从脑海中窜出来,却被理智堵在口中,心有那么一瞬间揪得生疼,周巡的眼眶略微有了湿意,他使劲眨了眨眼睛,诧异着为何会有眼泪涌出来的冲动。

“对不起,我不应该欺骗你这么久。

“你确实不应该瞒我这么久”,关宏峰慢悠悠地说着,“抛开失望不失望不谈,你有一点倒是没说错,我这个人呢,眼里确实容不得沙子。你不愿意做我的徒弟,还仗着我信任你,像个傻子一样戏弄我,看来我们真的做不成朋友了。”

周巡听了这话,呆在原地,心中设想了一万种场面,没想到最不想接受的结局变成了现实。

略过的寒意和失落将周巡整个人都包围住,他浑身的血液都凉透了,造成这样的后果,怪不得别人,都是自作自受。

关宏峰看着周巡这幅模样,心软了下来,他立马把一切想要从周巡那里讨回来面子的想法都抛到脑后——实际上什么面子不面子,最先陷入的是他自己,最先爱上的也是他自己。

他准备张开双手给周巡一个安慰的拥抱,然后想想怎么把“你永远是我的人”措辞得委婉一点。

“这算是告别拥抱吗?”万念俱灰的周巡小声问,他迟疑地环住了关宏峰的腰,打算对这个已经成为自己生命一部分的男人做一个正式的告别,却在蹭过关宏峰体温略低的脸颊时,鬼使神差地——

轻轻吻了他的侧脸。

关宏峰瞬间愣住了,怀里的人也是一僵。

周巡在意识到干了些什么之后,触电般地松开了手,“对不起,我...”

他怀疑自己吃错了药。

“你今天的对不起说的格外的多。”关宏峰脸上没有任何窘迫,仿佛刚刚被“侵犯”的不是自己,他打断了周巡。

周巡看起来有些慌张,他正转身就要走,逃避自己制造的荒唐的时刻。离开座位的那一刻,胳膊却被人拽了回去,失去平衡的周巡重新跌回了椅子,还未来得及调整好坐姿,整个人被关宏峰就揽进怀里,一丝冰凉的触感毫不犹豫地吻上了自己。

好几秒后周巡都没有反应过来关宏峰在做什么,直到熟悉的薄荷味道席卷了整个口腔,填满了每一处空隙。这是一个吻,如同刚刚自己吻关宏峰的侧脸一样轻,却很坚定。关宏峰像是用嘴唇在描绘周巡的每一寸唇线,他掌握的尺度刚刚好,没有疯狂的索吻,却也是唇齿相抵,大概是在虔诚地烙印着“此处关宏峰所属”的痕迹。关宏峰手托着周巡的后脑勺轻轻摩挲着,让他放松。

周巡也顺从地闭上了眼睛,在这种情况下好像不允许氧气来供应大脑思路的运转,他只能受着关宏峰的牵引,温柔地回应,享受着离关宏峰最近的距离。他小心翼翼地维持着这个吻,甚至不肯离开哪怕是几毫米去换一口氧气缓解空气的稀薄。他在双唇接触那刻他并没有抗拒,因为那一瞬间他明白,或许早就明白——他已经坠入了名为“关宏峰”的爱河里。

很长时间之后,关宏峰主动结束了这个吻,虽然他和周巡一样同样舍不得这样美好的时刻,但是他还是要放开周巡。

因为一段话没有任何草稿,只是这样突然跳了出来,告诉关宏峰,你一定要告诉眼前的人:你叫“叶方舟”也好,叫“周巡”也罢,名字只是一个代号,吸引我的,是你的全部。

“这些,你能明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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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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