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动小笨瓜

【关周】约会专家（04）

*轻松恋爱文，极度OOCOOCOOC

*年轻的关队也是酷酷滴，年轻的周巡也是皮皮滴

*快来和我互动吧好不好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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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嘉茵此时坐到了关宏峰的对面，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师父的脸色，生怕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自己的试用期提前结束可以收拾东西走人的消息。所以她瞪大了眼睛试图看清关宏峰脸上的每一根神经牵扯出的表情，却因为灯光昏暗而放弃，审讯室桌子上的小台灯是偌大的空间里唯一的光源。

实际上再给她几百瓦的白炽灯也不够，要让关宏峰把情绪写在脸上太难。

“别紧张，你的行为还不足以导致刑事责任。”关宏峰两只手交叉放在桌面上，他扫视了一下空荡的屋子，即使他的声音再低，也会有隐约的回响，“我只是不习惯和人进行五分钟以上的交谈，除了在审讯室里。”

的确，这是关宏峰的行事风格。林嘉茵的手冰凉，只能握紧拳头为自己取暖，当时关宏峰说在审讯室见她的时候，她差点想收拾细软跑路。现在的她如坐针毡，况且周巡送给她的册子就这样方方正正地摆在两个人的面前，尤为刺眼。

“周巡，一个英俊的本地人。”

关宏峰一字一句地念着写在第一页的署名，这本笔记的内页因为用各种颜色的笔写满了字又被久经翻看而变薄，每翻一页都会发出清脆的响声。这署名完全继承了周巡自我感觉良好的风格，可现在林嘉茵却一点也笑不出来，因为关宏峰又拿出了几份结案报告，是林嘉茵这一个月里上交的，每一份都在这里。

他摊开了其中一份，又把笔记摆正一起推到林嘉茵的面前，“被蹭掉的铅笔印和这个本子里的笔迹是一样的”，关宏峰用手指在铅笔留下的痕迹处圈了一个圈，继而在笔记上点了两下示意给他的徒弟看。

“帮你修改结案报告，和总结这本笔记的是一个人。”关宏峰扬了扬眉毛。

“这样做是因为...”在关宏峰面前成功说谎并不现实，可林嘉茵打算挣扎一下。

“你只需要回答是或者不是就可以。”关宏峰打断了她，林嘉茵的心里一沉，她只能听关宏峰的话，她劝自己的心别这样砰砰直跳，精神过度紧张更容易漏洞百出。

“是。”林嘉茵小声说。

“见监控器里经常出现在现场，帮你几次抓住嫌疑犯的人，也是这个人。”

“是。”

“你这样做是为了在实习期表现得更好。”

“是...”林嘉茵低下头，目光直视着牛仔裤，仿佛试图在裤子上找到几厘米的线头。

“他叫周巡？”

“是。”声音却越来越小了。

“男朋友？”

“啊？”林嘉茵终于抬头看向关宏峰，然后一个劲的摇头，“他怎么可能是我男朋友。”

关宏峰能问出这样的问题，是不是超纲了。

“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样的关系”，关宏峰有一搭无一搭地翻着周巡的笔记，显得心不在焉，其实这些问题他在心里面早已经有了这些答案，关宏峰只是想观察一下林嘉茵认错的态度，“你给一个编外人员透露我们正在接手的案子，一旦出现差错，这不是你一个刚毕业的学生能担得起的。”

“他虽然是个编外人员，但是...”

可一想到这里，林嘉茵的声音突然弱了下去，这算是她小小的私心，坐在冷板凳上的人抬手摸了摸耳朵掩饰脸上的尴尬。

“我替你说”，关宏峰扶了一下桌子，他知道林嘉茵欲言又止的原因，“但是他最有资格做我的徒弟。”

还没有等林嘉茵作出你怎么会知道的反应，关宏峰把笔记翻到了最后一页给林嘉茵看，“这全得益于你这位有些张扬的朋友，不过这也可以理解为你们已经熟络到可以互相调侃了。”

林嘉茵看清周巡在最后一页洋洋洒洒写下的几行字时，才发现为了得到关宏峰赏识而去找周巡帮忙应该是她这二十三年人生中最大的错误。

“为了让你能向我这么优秀的同学靠拢，我将毕生所学全部传授于你，但是按照你的天资应该超越不了天生注定是第一名的我，所以请不要感谢我的大公无私。”肆意的笔迹仿佛让林嘉茵看到了那张嘲笑她愚蠢的脸，她祈祷下次最好不要在拳击台上见到周巡，她一定要把他打到下不来床。

林嘉茵飞速地看了一下关宏峰的双眼又移开了视线，习惯冰着一张脸的她终于露出了一副属于学生的表情，后悔并且心虚，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话，“我知道做错了，但是请关队再给我一次机会，前段时间是我心太急了才请周巡帮忙。”

她停下来，坦白出这些让她心里好受多了，林嘉茵终于挺直了腰板，等待关宏峰的回应。

“其实即使没有周巡的帮助，你一个人也能胜任我安排给你的任务。”关宏峰的态度缓和了下来，“你的努力我都看在眼里，我不多说，是因为不想让你松懈，看来有时候适当表达观点会避免很多误会。”

“那...”林嘉茵将双手放在了桌子上，有些欣喜，她终于不用强装镇定。

“你可以继续留在我身边”，关宏峰合上了摊开的结案报告重新摞在一起，把笔记压在了最上面。他不会像高中老师一样让林嘉茵写检讨，这种东西简直是毫无意义，“你替刘队多值两次班，顺便整理一下办公室的卷宗，人手不够堆了很久。”

“谢谢关队！”林嘉茵心里一暖，说这是一次惩罚，还不如说又给了她一次能阅读卷宗汲取经验的机会。她感激地看向关宏峰，伸手想要拿走周巡的笔记，在她眼里，这就是罪恶的源头，尽管它看起来那么无辜，书写它的主人才是罪魁祸首。

可下一秒关宏峰拿起了桌子上的文件，包括周巡的那本笔记，“先放在我这里，三天后再来取。”

不知怎地，关宏峰对于自动放弃进入长丰支队的周巡燃起了莫大的兴趣，而这本笔记，就像是了解他的第一把钥匙。仿佛是一颗从未被人发现却不停闪着光芒的恒星，被宣告已经脱离原始轨道之后，在天文学家身体支着望远镜观察银河昏昏欲睡时突然闯进了他的视线。

即便这样，关宏峰也没有多问林嘉茵一句关于周巡的任何消息。

很奇怪是吗？这大概取决于这位天文学家独有的探索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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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再和林嘉茵会面正是在三天后的晚上，在学校的咖啡馆里，大学的校园从来也不缺少各式各样的咖啡店，更不缺少难喝的美式咖啡。而林嘉茵就选择用这像奶昔味道一般的美式咖啡清醒连续加班三天而昏昏欲睡的头脑。

“今天怎么不在老地方见了？”周巡显然精神很足，依旧处于和胖脸蛋弟弟切磋电子竞技的兴奋状态中，和对面妆化得有些潦草、兴致缺缺地用小勺子敲着杯沿的林嘉茵形成了鲜明对比。

“如果我控住不住想打你的话，在咖啡厅里至少会有人拦着我。”林嘉茵皱着眉头，想起来三天前审讯室里在关宏峰面前被拷问的窘态，那个场景像一颗随时会爆炸的定时闹钟。

周巡不自觉地往后蹭了蹭，然后环顾了四周，在心中默默地制定灾难爆发之后的逃生路线，靠近吧台的那个门口最靠谱，出了门便可以混迹在上课下课的人群中。

“做人要讲道理我的林同学”，周巡清了清嗓子，倾向门口的坐姿却暴露了他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么淡定，“第一，我做的一切事情都经过了你的允许；第二，关宏峰没有开除你，还让你看历年卷宗，说明已经承认了你这个徒弟。第三，你的咖啡再不喝就凉了。”

所以为什么还像欠了八百万一样看着我？周巡握紧了手里的柠檬水，冰块的温度传到了掌心，在炎热的夏天里有些舒适。

“这样对你还需要理由吗？”林嘉茵瞥了一眼周巡，从包里掏出了那本笔记拍到了周巡的面前，“如果你不在笔记上的边边角角写上你的心理活动，或许我会换一种态度。”

这是周巡改不掉的毛病，总喜欢在纸的空白处写上写写画画，就像是笔一停下来就会有大麻烦一样，一次周巡还因为在考试卷子上写了一大段对呆板的男监考老师衣品的吐槽被扣去了平时成绩，那也是林嘉茵总分超过周巡的唯一一次。

实际上笔记的重量和厚度与之前相比有轻微的不同，可现在两个人谁都不想再重新翻开它。

“所以这几天关宏峰对你的态度有没有什么变化，比如说看着你的眼神里有没有一丝丝不一样的东西？”周巡举起大拇指和食指眯着眼睛比着“一丢丢”的手势，满怀期待地看着林嘉茵。

敲杯沿的声音终于停止了，林嘉茵郑重其事地放下了杯子，也不管浮在咖啡上的泡沫跑了出来，她表情严肃，仿佛在进行着一桩关乎于全世界人性命的买卖，“不要在想着撮合我和关宏峰了，他永远是我的师父，我是他的徒弟，他也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那真是可惜了。”周巡舔了舔嘴唇，柠檬片酸酸地味道刺激着他的味蕾，他惋惜着不能将关宏峰和林嘉茵促成一对以及浪费了试用期三分之一的时间，可他突然反应过来，有些吃惊，“你怎么知道的？”

他从没有想过林嘉茵会发现。

“赵馨诚告诉我你现在在干什么。”林嘉茵耸了耸肩，当时她得知周巡的新工作之后还惊讶了一下，看来周巡真的打算贯彻着他的倔强主义精神，放弃他热衷的老本行而干一件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事业。“他被分配到海港支队实习，我们前两天在联合演练里又见面了，要不是你这位口无遮拦的室友，你还要瞒我多久？”

“请不要话讲得听起来我像一个抛弃妻子的渣男好不好。”周巡环顾了一下四周，并没有人因为这句话而投来怀疑的眼神，他敲了敲脑袋，为了忘记赵馨诚自带的大喇叭技能而苦恼，刘海也跟着不听话地滑到了眼前。

“有时间你还是考虑考虑为关队寻找下一个目标，不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了。”林嘉茵碰了碰自己的脸颊，皮肤因为连续加班而变得有些干燥，她需要回家赶快宠幸一下各类面膜和晚霜，她可不想成为一位因为事业而疏于打理自己的女强人。

“谈何容易啊，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吗？”周巡有些失落，可第一个念头居然是再也不能通过林嘉茵接触到新鲜的尸体和案子，他慢慢地晃着玻璃杯，藏在水里的气泡纷纷冒出了头，“有句话你听说过没有？下属泡领导，升职加薪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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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巡。”林嘉茵咬牙切齿地捏碎了一块咖啡店赠送的蔓越莓小饼干作为回应，她刚刚摊开手把掌心的饼干渣清理干净，却发现手里多了一个粉色的信封，一个女生笑眯眯地站在他们的桌子旁。背景音乐不知何时从快节奏的爵士乐变成了轻柔柔的哼唱。

“你就是林嘉茵学姐吧。”女生的脸上有两个可爱的小酒窝，一笑起来更加明显。

“是我，你是？”对着个子比自己矮一头的小学妹，林嘉茵立马转变了凶巴巴的态度，说话的音调都变得柔和了很多。周巡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女子。

“我叫周舒桐，是大一新生，听说学姐是今年关老师唯一的徒弟，您可不可以帮我把这封信转交给关老师？”周舒桐有些不大好意思，却一口一个关老师叫的亲。林嘉茵掂量了一下信封的重量，坏笑地回问这个看起来有些羞涩的学妹，“不是吧？情书？”

“就...表达一下对关老师的仰慕之情，他一直是我的榜样，不是情书。”周舒桐头摇得像个拨浪鼓。

“哦，那就是份情书。”周巡嚼着饼干，接过话茬，然后在林嘉茵的白眼下闭上了嘴。

“之前在体育馆就想给你，可是学姐上次有事先走了我没能追上，今天和同学来咖啡店，没想到遇见了。”周舒桐指着靠窗户的位置，一个带着耳钉的男同学穿着黑色的半截袖，看到三个人齐齐投来的目光之后向这里举了举手，算是打了招呼。

“过几天关队会来学校当特聘讲师，你怎么不当面给他？”

“我怕他不收。”周舒桐绞着衣角。

林嘉茵拿着这信封放也不是拿也不是，她有些不忍心拒绝学妹，尤其是她眨着这双大眼睛盯着自己的时候。“同学，你成年了吗？”周巡想知道周舒桐这样做，算不算归为早恋的队伍。

周舒桐看着经常和林嘉茵一起出入的这个男生，戒备地点了点头，和学姐道了声谢之后便跑开了。

“我不给。”林嘉茵把信封往桌子上一放，收拾背包准备走人，“我刚犯了错，可不能再让关宏峰觉得我是个麻烦，先走了。”

“哎你等等。”周巡叫住了她，“你留给我算是怎么回事啊？难不成让我给关宏峰快递过去？”

林嘉茵挥挥手，头也不回地走了，周巡“切”了一声，却盯着这份情书若有所思，作为一名合格的约会专家的自我修养，就是无时无刻考虑着为客户创造机会。他掏出手机，快速地输入“周舒桐”这三个字发给了崔虎，一分钟不到，周巡便收到了周舒桐的基本信息。

“勤奋、好学、长相可爱。”周巡立马在密密麻麻地信息中找到了重点，既然关宏峰不喜欢冰山冷艳型，清纯可爱又上进的学生考虑一下？眼看着下一个人选自己送上了门，酸涩的柠檬茶并没有刚开始让周巡那么焦虑了。

他拿起笔记，打算把情书塞到笔记里，却发现了笔记上出现了不同的字迹，显然不是林嘉茵留下的。这个人作出了修正和标注，尤其是在周巡的提问下面解答了疑惑，还工工整整地写出了不同的看法和建议，每一行字都棱角分明，稳重有力。有的还在空白处贴上了便利贴，让笔记看起来又厚了几毫米。都说字如其人，不如说是大脑在之间的各种运动形式是内心世界在无意识下一种不加修饰的流露，字里行间中体现着一丝不苟的条理和强大的逻辑性。

就像是一把精准的手术刀，替周巡的记录剖析着每一个错误。

这是，关宏峰写的？

周巡快速地翻着笔记，发现不是他有幸看到一页被修改的痕迹，而是每一页都被留下了关宏峰的笔迹，他甚至连周巡无聊的碎碎念都看了一遍，有的会画上笑脸或者写下一两句话。

“天太热了，想吃楼下五毛钱一根的冰激凌。”旁边多了一个巧克力冰淇淋的涂鸦。

“除了黑白灰，什么颜色最好看？”关宏峰用紫色的笔在下面小小地涂了一个圈。

“学校食堂的麻婆豆腐太辣了，不知道新生来了，会不会变得好吃一点。”“并没有。”

“今天长丰遇到的案子太简单了，为什么一直抓不到人？”“因为我没有参加。”

周巡没有意识到自己笑了。

他甚至在“关宏峰真是个无趣的人，这样的人怎么会找到另一半”这句话旁边回复了几个字——“哦？是吗？”

周巡一页一页地翻着，仿佛在和从未谋面的关宏峰进行着无聊又有趣的交流，这是周巡喜欢又不喜欢的，他们就像是两个笔友，你来我往地寄着贴着五角钱邮票的明信片，即使上面只画了一个笑脸或者哭脸。

最后一页，是周巡在连熬夜的第五个晚上写完的，当时整个写字楼里可能只剩下他一个人以及守在门口值夜班的保安，明明是每天都见的场景，可办公室里的却一切如此陌生，周巡的左手边是堆得乱七八糟的刑侦资料，右手边是约会专家公司的一些新客户信息，关宏宇还没来得及整理就忙着和高亚楠预定烛光晚餐。

生物钟的催促并没有让周巡觉得劳累，他静静地坐在这里，望着记得满满的一本笔记，整个人被成就感席卷后又怅然若失，“你爱你现在的工作吗？”等周巡回过神来，他已经写下了这句话当做结束语。

关宏峰换了一种颜色的笔，他并没有像之前一样回答问题，而是写下了一句反问：“那你呢？”

那我呢？

周巡盯着这三个字，心里最不愿触及的角落已经落上了灰，却被一阵微风轻轻吹拂着。他合上笔记，久久不能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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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BC